《隨筆雜談》：自由不會讓你快樂

布魯克斯出獄不久後便上吊身亡，他自殺的消息很快地傳回鯊堡監獄。
到了囚犯們的放風時間，一群人在操場聚集了起來，他們一邊踱步一邊議論此事。

「布魯克斯瘋了吧，他幹嘛要那麼做？」
海伍德皺眉不解的問道
「對啊，他不是自由了嗎？」
佛洛依德補充說明。
「不，布魯克斯沒有瘋。他只是體制化。」
瑞德緩緩說出自己的見解。
「體制化？什麼意思？」
佛洛依德困惑地追問。

「鯊堡監獄的高牆很奇怪。」
「你剛開始時，你會憎恨它們，因為它讓你失去自由。」
「一陣子過後，你會習慣它們的存在。」
「直到時間久了，你甚至會依賴它們。」
「這就是體制化。」
大家陷入沉默，
只剩遠處傳來皮球擊牆的聲音，在灰矇矇的天空下不停迴盪。
——《刺激1995,The Shawshank Redemption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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布魯克斯，是一名囚犯，他在鯊堡監獄裡服刑了五十年。
他溫和安靜與大夥相處愉快，同時能夠有條不紊地管理監獄的圖書館。
當布魯克斯准許假釋並且出獄時，室友們都為他重獲自由感到高興。
可對布魯克斯來說，外面的世界陌生得像另個星球。
因為，在他入獄前的街道上只有馬車來往，
而現在汽車卻不停在他面前喧囂而過。
於是布魯克斯找到了雜貨店的工作，只想安安穩穩地過完下半生。

他在雜貨店主要工作是幫顧客把結帳商品裝進紙袋。
某次，年老的他慢吞吞把貨品一樣樣放進紙袋裡，
在他面前的人與大排長龍的顧客都開始顯得不太耐煩。

「快一點，快一點！」
店長語氣憤怒並急忙催促他。
「抱歉。」
布魯克斯連忙道歉加緊裝袋動作，卻又顯得手忙腳亂。

好不容易送走顧客們後，他不自覺地抬起手對店長發問：
「我可不可以去上廁所？」
「你在說什麼？快去啊，幹嘛要問我？」
店長疑惑不快地回答他。

回到租屋處後，布魯克斯難過極了。
他缺少了鯊堡監獄裡的制度，無法獨自生活。
最後，他選擇在客廳的木樑刻上「BROOKS WAS HERE」，並永遠離開這個世界。

布魯克斯的悲劇，正是瑞德口中的「體制化」。
一旦人長年活在一套制度裡，人們會先憎恨它，直到後來將會習慣它，甚至最終依賴它、離不開它。
真正困住布魯克斯的，並不是鯊堡監獄的高牆，是他潛意識將「我無法離開」的信念信以為真。

****

有些人在婚姻裡，表面上日子過得井然有序。
早晨鬧鐘一響，任務分工明確：
誰要叫小孩起床、誰準備今日的早餐、誰負責送小孩上學，每個步驟都必須按部就班。
一日忙碌後，回到晚餐的餐桌前，伴侶間例行性的交換意見。
「要不要買牛奶？」
「瓦斯快用完了，你記得叫人外送瓦斯桶。」
「小孩課業跟不上，你好好看著他。」
在外人看來，他們安分穩定，是別人眼裡的模範夫妻。

可平凡日子過久了，規矩也成了彼此的高牆。
一開始，他們爭吵過家庭規矩的分工。
例如：牙膏要從尾端開始擠、進房前要將襪子放進洗衣籃裡等等，
爭吵不斷，更是嫌棄對方不懂自己的用意，無法遵守簡單的生活條約；
後來，他們習慣了，規矩變成跟空氣一樣自然而然的存在，
空氣無處不在並且不可或缺。
再久一點，他們甚至依賴它們，因為讀懂空氣能保證不出差錯、少點爭執。

於是乎，一紙婚姻契約成了沈甸甸的石頭，夫妻是石頭下的泡菜，
責任制度將彼此多餘的想法壓得緊緊實實，連一點水份都留不下。
他們了解，婚姻將他們圍困城內，此時安全遠比自由還來得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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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坐在餐桌旁，低頭吃飯。
「要不要買牛奶？」
「瓦斯快用完了，記得叫人外送瓦斯桶。」
「小孩課業跟不上，你好好看著他。」
不會有人特別問他今天過得如何。

一開始，他並不想要這樣的安靜，他想過好好分享校園的生活，得來卻是閉嘴趕緊去寫作業；
後來，他學會了沉默，因為知道說了也沒人會聽，只好低頭把玩起手機；
現在，他依賴這樣的沉默，沈默能保證在餐桌上不會惹來麻煩。

他寫下大大的餐桌規則：
「不要打擾任何人。」
並寫上了小小的註腳：
「註：遇上難過的事情也是。」
****
在《刺激1995》裡，布魯克斯的悲劇起源於鯊堡高牆變成內心唯一的壁壘，
在婚姻與教養中，故事更不曾變過，
到頭來，困住人們的是每個人心底不盡相同的「高牆」。
然而，高牆就在眼前，我們能有一百萬種方式越過高牆，
而為何我們總是望牆興嘆、畫地自限呢？

這正是我在 《執念研究所》想帶你一起研究的東西。
我會用電影、文學當入口，揭開情境裡隱藏的心理機制，
透過心理學結合宗教精神，把「高牆」轉化成你能看見的情緒。
僅僅只為了讓你看清楚：
什麼時候你是主動做出選擇，什麼時候你只是被習慣與業力推著向前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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＊本文原收錄於 2025-09-23〈灰鴿因果鋪〉免費電子報內，想搶先閱讀未公開內容嗎？快來填寫下方訂閱資料👇